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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安走到门口,故意大喝道:“你这老匹夫,一败涂地还嘴硬!”
子午马上对种师中和种溪耳语道:“老将军切莫动怒,我们且先忽悠住完颜宗翰,伺机带您逃离,意下如何?如若言语冒犯还望见谅,也是忽悠女真人。”
种师中、种溪这才恍然大悟,点了点头,微微一笑,低声细语道:“原来如此,你们不早说。”
普安马上蹑手蹑脚回到种师中身边,低声细语拜道:“老将军,晚辈得罪,还望见谅。”
种师中微微一笑,耳语开来:“没事,我也骂你们几句好了,不然女真人信不过!”种溪耳语道:“好,假戏真做,你们来。”
“好,我们就对骂几句,忽悠女真人。”武连马上转过头,靠近大帐门口,破口大骂道:“老匹夫,完颜宗翰大元帅实乃威震天下,势不可挡,赵桓那个小糊涂蛋,如何是对手。”
种师中骂道:“臭小子,做卖国贼还有脸一派胡言。你才是小糊涂蛋,小王八蛋!这女真狗有什么好的,你们都是大宋败类,人人得而诛之!”
种师中与子午、余下、普安、武连,对骂起来。只听得“老匹夫”和“小王八蛋”声声作响,不绝于耳。大帐外的女真人一听,笑出声来。
完颜宗翰原来也在帐外偷听,心里乐个不住,不由寻思开来:“中原人果然喜欢窝里斗,这内讧开来,就好办!”想到这里,放下心来,随即扬长而去。
子午对种师中耳语,“老将军,您的伤势如何?”说着马上关切起来。
种师中这才感觉浑身不自在,咳嗽起来,小声道:“你们,又当如何?”
子午摸着自己的伤势,叹了口气:“只是轻伤,不碍事。”
武连也摇了摇头低声细语道:“老将军,没事,我们年纪轻轻,跌打损伤,家常便饭,不碍事。”
普安眨了眨眼睛,微微一笑,低声细语:“老将军,您多加保重。”
余下低声道:“要不要让女真人找郎中来,给老将军看看。”顿时神情肃穆。
种溪端起热水递给种师中,落泪道:“叔父,感觉好些么?”
种师中咬牙切齿,眼里含泪,冷冷的道“老夫宁死不要女真人治病。”
子午劝道:“眼下,女真人势大,我们受伤在即,且要歇息几日,再做计较。老将军也要爱惜自己,晚辈以为酒饱饭足,才可静观其变,伺机而动。”
“好,好,老夫明白了。”说话间,种师中这才点点头勉为其难,拿起女真人送来的酒肉,吃上几口,喝上几口,不觉泪光点点,没曾料想,如今被俘,变成女真人的俘虏。
种溪安慰再三,嘘唏不已,想起爹爹种师道和家里的亲人,不觉眼里含泪,又想起怀孕的嵬名白云,顿时泪流满面。
正在此时,有人进来了。子午马上骂道:“有狗进来了!”众人看去,原来是投敌叛变的黄友。
黄友一怔,哈哈大笑:“在骂我?”
种师中马上气急败坏,破口大骂:“贼人,早看出你投敌叛变,果然不错,老夫于心不忍,不然亲手剁了你!”
黄友走到大帐靠近门口处故意也针锋相对,冷笑道:“老匹夫,闭嘴!”说着蹑手蹑脚,走到种师中跟前,耳语:“老将军,如若我不假装投降,如何来救你们!”种溪正要破口大骂,听了这话,欲言又止。
种师中自然不大相信,就冷嘲热讽开来:“不必花言巧语,岂不贻笑大方。有何诡计多端,我岂能不知,休要猫哭耗子假慈悲,装腔作势,你意欲何为?当我不知道,真可笑。”
黄友并不生气,马上轻轻的泣声道:“我‘身在曹营心在汉,如若不假意投降,恐怕就无法把黎民百姓搭救出去,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女真人杀人放火不成。”
种师中马上恍然大悟,顿时热泪盈眶,点了点头,轻声细语道:“老夫错怪你了,还以为你投降了。”
黄友招呼种师中等人近前,又叮嘱道:“我们还要继续破口大骂,不然完颜宗翰在帐外就怀疑了,继续骂几句。”
种师中咳嗽一声,高声骂道:“黄友,你个贼人,卖国求荣,自甘堕落,老夫杀了你!”马上假装掐黄友的脖子。
黄友大喊大叫,也与种师中互相推搡开来:“老匹夫!我也杀了你!”
子午也大骂道:“老匹夫,安敢如此,如若不投降,只有死路一条!”
普安走到门口,朝外大呼道:“好了,老将军,且听我一言。”
种师中故意大喊大叫:“不听!要我投降,狗贼,休想!”
武连也高语道:“一把年纪了,按理来说,应该安度晚年。可赵桓却派你来,我们来时就感觉很不尊老爱幼。”
余下道:“方今只有大金国力挽狂澜,势不可挡。”扬起袖子,哈哈大笑。
黄友给种师中使个眼色,劝道:“这也不叫投降,老将军对名节看的重,我去向元帅言说一番。老将军便不是投降,而是投向明主。如若让老将军替大金国坐镇太原府,岂不两全其美。至于挥师南下,想必完颜宗翰大元帅也不会让老将军前去,这忠义两全就妥了。”
种溪骂道:“黄友狗贼,叛国投敌,人神共愤。出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狂言妄语,成何体统?”
完颜宗翰果然在帐外偷听,心里暗暗称奇,没想到,黄友如此能言善辩。心下就欢喜不尽,如若此番招降种师中等人,挥师南下,攻破东京就易如反掌了,想到此处,喜出望外,搓了搓手,捂嘴暗笑。
种师中假装恸哭起来:“太上皇,皇上,老臣对不住你们。”不觉跪在地上,咚咚作响,磕起头来。
只见帐幕被掀开,一束阳光刺入眼帘,一声炸起,“老将军,老将军!不必如此!”子午四人看时,完颜宗翰走了进来,眯眼一笑。
种师中假装拜道:“败军之将,如之奈何?”
完颜宗翰立马近前扶起,好生劝慰道:“老将军,不必如此,回心转意就好,就依黄将军之见,老将军先在涿州歇息,等我大金国拿下东京城,老将军就在太原府颐养天年好了。”种师中点了点头,对黄友眨了眨眼睛,顿时老泪纵横,伤心欲绝。
这日后,完颜宗翰果然对众人放松了警惕。好酒好肉不绝,一个个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,行动自如,精气神也一如往常。
种师中摸着自己的胳膊,感觉好多了,随即环顾四周,关切道:“你们伤势如何?”
种溪点了点头,笑道:“叔父,溪儿好了。”子午笑道:“好多了,老将军。”
黄友道:“听说你对完颜宗翰讲什么井底之蛙,坐井观天。他听的懂么?”看向普安,微微一笑。
武连道:“我看他懂,莫非女真人都喜欢把人扔到井里坐井底之蛙?”余下道:“女真人的井里没水么?”
普安道:“井里有蛙,这水还能喝么?”黄友道:“你们哪里知道,女真人喝的水,与牛羊马喝的水,可都是一条河里,一口井里的。”顿时哈哈大笑。
子午瞠目结舌,苦笑道:“这可恶心死了。”余下道:“恶心死了,你还大口大口,这几日没见你少吃一口。”
武连不以为然,摆了摆手道:“没事,女真人也吃,人家都身强体壮,虎背熊腰,身材不错,我咋就不如他们了。”摸了摸自己的胸腹。
黄友叹了口气,悲从心来,缓缓道:“女真人喝鹿血,吃鹿肉,用高丽参泡过的酒泡脚。这自然身强体壮,走路也带风!跨马也好,奔跑也罢,自然比中原人要厉害。哪想我中原人,细嚼慢咽,斯斯文文,纸醉金迷,如何抵挡女真人。就拿此番杀熊林之战,女真人奔跑如飞。固然我大宋将士又饥又渴,可吃饱喝足也未必比得上!此番将士颇多怨气,说老将军把朝廷的赏赐丢在真定府,他们心里不痛快,自然打仗没什么劲头。纵然给士卒不少银子钱,可如若赏赐少了,也力不从心。”
种师中神情恍惚,点了点头,喃喃道: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最近几年,许多人不愿投笔从戎。就拿西军来说,新兵蛋子也是混口饭吃。一到打仗就溜之大吉。原来都是为了几个银子钱,他们也素知我大宋投笔从戎,就可以得到几个银子钱。”
种溪道:“不错,这士卒打仗,如若没有军饷,断不会有人愿意卖命的。就拿东京翰林图画院来说,画学生都挤破头也想进入,不为别的,朝廷有俸禄,他们何乐而不为呢?”
黄友道:“自古道,驭人之术最高境界,便是赏罚分明,言行一致,令行禁止。如若少了这三条,想带兵打仗,就难上加难了。”
子午虽说听这话,颇有些道理,但一时半会想不通,便尴尬一笑,缓缓道:“这个我们不懂,还望见谅。”
普安全然没有素日的趾高气昂,苦笑道:“这个真不懂,将军此言高深莫测,晚辈愧不能及。”
武连一脸茫然,惭色道:“没想到,天下人间的学问多如牛毛。”余下道:“我们却知之甚少。”种溪摇了摇头,默然不语。
种师中仰天长叹,缓缓道:“你们哪里是知之甚少,分明是‘知其然,不知其所以然。知其所以然,而不知其何为。天下人间的大道理,千篇一律,有些人知道,有些人不知道。有些人知道却不做,等于不知道。知道了,也做了,可做不好,还不如不做。都是一样的愁眉不展,索性难得糊涂,一了百了。免得自寻烦恼。”众人点了点头,心悦诚服。
黄友招呼众人近前,低声细语之际,叮嘱开来:“今晚我们就逃离此处,回中原如何?”
种师中低声细语道:“就怕完颜宗翰诡计多端。”种溪道:“要从长计议,见机行事,不可鲁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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